美国大豆普遍滞销 农民多了一份忧愁

2018年对美国农民来说是非常特殊而且重要的一年。去年，东方卫视、看看新闻报道团队先后两次来到了伊利诺伊州访问当地农场主兼全美大豆协会委员罗伯特和他的家人，和他们一起从播种到收割作物，体验了大豆和玉米硕果累累的丰收喜悦。时隔三个月，在冰天雪地的寒冷休耕期，报道团队再次与他们重逢在寒冬时节的美国中西部农场。

从春耕播种到秋收，记者多次深入美国大豆生产第一大州。寒冬暴雪中再次相遇，美国大豆协会委员、伊利诺伊州农场主罗伯特·沙法尔依然用热情与友好接待记者。采访过程不见丰收的喜悦，却现忧虑心情。面对2019大豆价格起伏不定，丰收盈余的库存积压在粮仓等待着冬天过后的售卖，现在他跟其他农民一样，多了一份对今年生计的忧愁。

罗伯特·沙法尔表示，“我们有不少积压的库存。去年四月份你走后不久，大家曾经有机会将大豆以十美金每蒲式耳的价格卖出去。那时候市场价格有一个回升。但是我们收获了非常多的谷物，所以目前我们的粮仓是满的。”

伊利诺伊州是美国最大的大豆生产州，根据美国商务部经济分析局和伊利诺伊农业局的数据显示，伊利诺伊州百分之75的土地都是农业用地。农业收入的1210亿美元占了本州经济总量的百分之14。这里的农协会办事处有超过100年的历史。在当地，数以千计的农民都是协会成员，而负责管理的董事会中也不乏有成员是农民出身。

我们的记者专门赶到伊利诺伊州专访了农协会经济市场部主管、高级经济分析师麦克·朵贺提，有关新年美国农民的生计问题。他说现在正是与农场主们开会的季节，农协会帮助他们对来年农作物的销售进行分析，而政府相关的决策者会听取各个农协会提供的分析反馈，从而制定更有效的政策。

美国伊利诺伊州农协会经济市场主管、高级经济分析师麦克·朵贺提表示，“我们真的很幸运，这是上天的恩赐，我们大获丰收。去年伊利诺伊大豆产量创下高峰，玉米产量也很高。总而言之，实际上2018年农民的状况好于预期。除此这外，我们也拿到了市场引导项目第一轮的补贴，在改进最低水平上大有助益。如你所说，你三月份所在的时候市场价格也很高，可以说高得多，因此农民可以提早签订合同，他们玉米和大豆的售卖价位都高很多。这些贸易因素让2018年农民的状况不错，他们都挺了过来。我们真正担心的是2019年。”

除了中美贸易摩擦带来的大豆价格的起伏之外，在过去一年中，美国跟加拿大和墨西哥的贸易谈判也对农产品的市场价格和出口销售造成了实质性的影响。目前，墨西哥是美国大豆和玉米的第一大出口国。据美国农业部的数据显示，特朗普政府曾经给美国农民发放过一次性的针对大豆的补贴，总额达到72亿美金。麦克说，受到美国政府关门的影响，2019年美国农民补助相关的政策和项目进度滞后，目前为止该年度相关补助申请尚未开启。

美国伊利诺伊州农协会经济市场主管、高级经济分析师麦克·朵贺提介绍说，“有关进出口关税声明一公布,只要我们看起来要与中国有贸易摩擦,未来市场的大豆价格马上就下降了。未来的市场价格影响的是未来的成交价，是我们可以预估的未来市场的价格。(大豆)的市场价格降到了每蒲式耳$8.50美金，损失了快有1.5美元的单价。然后价格又回升，我想现在的价格应该是$9.29到$9.30美金每蒲式耳左右。比起两年前价格仍然偏低。但比2018年中期形势稍微转好，因为在秋季由少许回升。我们将看到最后，大豆市场将是最大的问题，主要是贮存量的问题。贮存量就是，我们在美国国内有多少库存的产品，将保存至下一年也就是2019年。贮存过量的问题不容小觑。

麦克指出，目前美国农场主们在担心也最该担心的问题是大豆和玉米库存过剩的问题。2018年丰收的产量远超出预期。当去年大丰收超出预估产量，而储存下来的大豆和玉米加到今年的收成里去售卖，它们价格便会被进一步压低，更不用说还有回升的余地。今年不仅大豆的市场价格偏低，玉米的价格也是跌了又跌。若要缓解农民的损失，他说，玉米的理想价格应回到每蒲式耳4美元以上，而大豆的理想价格则应上升到10.5美元左右。

“有三个原因。首先付款都由政府创造并监管，市场引导也是由政府控制，这些以前是没有的，未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其次价格仍在持续走低，没多少机会让价格回升，达到去年的高水平。我们也在自问能连续多少年获得充足降雨大获丰收。总有一年产量会降低，到时候就会很艰难。我觉得我们只能等待并观望。农业仍然有利可图，有些农民状况不错，但也有些状况不佳，2019年他们对于收入总体上抱有较低的期待。”

对于2019年是否会是丰收年，罗伯特持乐观的态度。新年里连续不断的大雪补足了十二月雨水的匮乏，让水分能够浸润到土壤的最底层。这为来年开春的种植提供了良好的土壤条件。虽然2019年刚刚开始，对于今年的农作物的种植，农民们尚未收到政府财政上的补助消息，但到目前为止，罗伯特以及他代表的全美大豆协会以及美国中西部农民们对特郎普政府帮助他们度过2018年的政策支持表示满意。他们现在所希望和等待的就是贸易谈判得到有效进展，回到农产品自由贸易模式，农作物价格回升，新的一年能够找到滞销大豆的买家。

罗伯特表示，“他们想出了这个所谓的市场便利项目，主要是针对玉米、大豆、生猪肉和牛奶等产品的补贴。我们刚刚拿到了第一轮的钱，因此我们得到了玉米的补贴，大豆也拿了不少，弥补了10美元降到7.8美元的差价。我们搞定了这些。2019年目前还没有新项目，之前的项目是2018年的。第一轮倒是完成了，但在此之后2019年没有保证，我们只能靠自己。”

随着全球化农产品供应体系日趋激烈的竞争，美国农民在效率和市场价格，以及综合竞争因素的主导下不得不以提高产能，压低成本为主要诉求。这也直接导致美国农民占美国总人口的比例逐渐下降，然而美国农民的人均耕地面积却又逐年增加。绝大多数的美国农民除了自己拥有一部分耕地之外，为了增加产能又不得不不断租用扩大可耕地的面积。据农协会的统计，伊利诺伊州农民75%的耕地都是租借的，而租给美国农民这些耕地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律师、医生和银行家等高收入的人群。相对脆弱的农业经济承载力，加上达历史新高的库存，滞销忧虑这根弦，除了美国农民要背负，还有种子公司、农业科研公司、银行贷款项目、农机公司等行业皆受到影响。2019年美滞销大豆要售往何方，仍然无从可知。

罗伯特表示，“现在我们已经过了两年，正值中期。现任政府还有两年执政期。整个农民群体都很重视现在的政府。因此我我们必须支持政府，与他们合作，增加贸易额。因为我们还有两年，然后美国全国会决定谁是下一任执政者。不管他们是选新的，还是维持现有执政党。从我，一个大豆种植农民角度来看，我们必须与和我们意见不同的人合作。我们增加了105个新的反对者。我们的工作就是去让他们了解为什么大豆对于美国很重要。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去华盛顿作宣传教育。我今年起码会去华盛顿四五次，去教育那些持反对态度的人，和新议员们，从政策角度教育他们为什么要支持大豆。”